年九月,杜牧收拾好行囊后,离开*州城,奔赴池州上任,这一年他四十二岁。船入长江,顺流东下,看着远去的*州城,杜牧写下了这首《即事*州作》:“因思上*三年战,闲咏周公七月诗。竹帛未闻书死节,丹青空见画灵旗。萧条井邑如鱼尾,早晚干戈识虎皮。莫笑一麾东下计,满江秋浪碧参差。”
池州又名池阳郡,管辖四县:秋浦,青阳、至德、石埭。池州治所秋浦县(安徽贵池),在长江下游。池州在册户数一万七千多人,也是一个小州。杜牧在*州刺史时,他的好友李方玄在池州为刺史。年秋,李方玄罢官,杜牧调任池州接替李方玄的职责。
李方玄是杜牧生平相知的好友,多年不见,这一次聚会,大家非常开心,纵酒畅谈了十多天,谈公事,也谈私事,最后,李方玄将他的小女许配给杜牧的长子,两个人成为了儿女亲家。次年李方玄死去,杜牧为他作祭文,悲痛万分。
张祜,字承吉,清河(今属河北)人,出生于清河张氏望族,家世显赫,人称“张公子”,深受令狐楚器重。令狐楚担任天平节度使后,上表推荐,但被元稹排挤,失意后客居淮南丹阳。
张祜擅长乐府与宫词,是当时很有名的诗人,是杜牧的前辈,杜牧久闻其名,也读过他的诗,但是一直没有见过面。张祜也很欣赏杜牧的文采,听说杜牧调到池州做刺史,于是乘船溯长江而上来拜访杜牧,路过牛渚时,先寄来一首诗《江上旅泊呈杜员外》:“牛渚南来沙岸长,远吟佳句望池阳。野人未必非毛遂,太守还须是孟尝。”
这首诗表明自己贸然来访,如同毛遂自荐,推想杜牧一定是会如孟尝君那样好客。杜牧读了这首诗,很高兴,立刻作了一首诗酬答张祜,欢迎他的到来《酬张祜处士见寄长句四韵》:“七子论诗难似公?曹刘须在指挥中。荐衡昔日知文举,乞火无人作蒯通。北极楼台长挂梦,西江波浪远吞空。可怜“故国三千里”,虚唱歌辞满六宫。”
几天后,张祜来到池州,杜牧很殷勤地接待他,两人在一起饮酒、谈心、论诗。杜牧与张祜以前虽不相识,但是彼此闻名已久,互相倾慕,这次在池州相会,谈得非常契合。杜牧提到他以前曾被令狐楚推荐而受到元稹阻挠之事,表示惋惜,张祜很受感动。
在池州城南三里多路有十几个山峰,名叫"齐山"。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杜牧与张祜一起登齐山游玩。登高望远,思绪万千,张祜写下这首《和杜牧之齐山登高》:“秋溪南岸菊霏霏,急管烦弦对落晖。红叶树深山径断,碧云江静浦帆稀。不堪孙盛嘲时笑,愿送王弘醉夜归。流落正怜芳意在,砧声徒促授寒衣。”杜牧仔细研读了两遍后,沉思片刻,随即提笔写下这首《九日齐山登高》:
九日:旧历九月九日重阳节,旧俗登高饮菊花酒。齐山:在今安徽省贵池县。杜牧在武宗会昌年间曾任池州刺史。
翠微:这里代指山。
酩酊(mǐngdǐng):醉得稀里糊涂。这句暗用晋朝陶渊明典故。《艺文类聚*卷四引“续晋阳秋》:“陶潜尝九月九日无酒,宅边菊丛中摘菊盈把,坐其侧,久望,见白衣至,乃王弘送酒也。即便就酌,醉而后归。”
登临:登山临水或登高临下,泛指游览山水。
白话译文
江水倒映秋影大雁刚刚南飞,约朋友携酒壶共登峰峦翠微。尘世烦扰平生难逢开口一笑,菊花盛开之时要插满头而归。只应纵情痛饮酬答重阳佳节,不必怀忧登临叹恨落日余晖。人生短暂古往今来终归如此,何必像齐景公对着牛山流泪。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