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古名郡,晋代衣冠扬”,说起章安,就使人联想起她曾是“海疆都会”,是古代瓯越文明发祥之地。她作为古代东南沿海地区最先崛起的四大名港之一,在东南沿海开发史上,尤以其政治、海运的发展为突出。然有一历史事件足以使其名留千古,就是据叶哲明教授考析,三国时孙权在黄龙二年(230)曾派两将军卫温、诸葛直就是从章安出发,第一次以国家名义出使台湾,“率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澶洲”。可见,章安古郡历史文化的沉淀是丰厚的,其境内至今留有许多文物古迹有章安古街、赤栏古桥、古章安湖、摄静古寺、金鳌山、汉晋古墓群遗址、古青铜铜冶炼场遗址以及古砖瓷窑址等,然就数章安湖为著名,且备受当时文人雅士倾慕,也留下不少动人的诗篇。光阴荏苒,岁月匆匆,章安湖历数千年后,追随着古章安的历史荣光缓缓沉入椒北大地,以“沧海桑田”的形式来祈求古章安的再度崛起。时偶拾古卷,品古湖之史仍滋滋有余。
一江两岸,章安古郡
追溯章安湖形成历史,可回到商周或更早的年代。在椒江成陆之前,金鰲山以东尚处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老鼠屿还立于浅海之上。在金鰲山西侧有一不仅宽,而且深的河道,弯弯曲曲地串流于各沙洲、湖沼之间,这就是回浦原貌。“浦”,就是指水边或河流流入海中的地方,章安湖就形成于回浦故道之上。在长嘉屿与梓林乡湖边村之间,原是回浦水流经之地,水面宽广,河道较深,而且周围又是成片大小不等的湖沼群,北面大前山与西南鲎山夹谷倾流,在自然力和人力作用下逐渐形成风光秀丽的章安湖。
章安古郡
由于秦汉开疆拓土需要及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章安政治、军事地位日益重要,往来宾客也增多,《汉书》云:“北去辽东,南及交趾,贡献转运,皆从东瓯、东冶。”东瓯、东冶都是章安故地。因此,章安湖在文人士子中渐渐传开,慕名而来者略驿不绝,以求饱揽秀色绝伦之湖景,尤以三国两晋为多。到后来,人越来越多,规模也不断地扩大。南朝刘宋时的孙诜,在《临海记》所述“(临海)郡北四十步有湖,山甚平正,每九月菊酒之辰,宴会于此,常致三四百人。”,(隋代以前章安即临海)《太平御览》也有类似载录,章安古城北有风景优美的大湖,曰章安湖。湖侧有山,山顶平展,可容三四百人相聚,每逢秋日重阳,郡县长官,文人士子相聚湖山,行乐优游。湖山相依,山体连绵叠,翠郁青葱,山前浦水湾环,万家街市,湖波泛碧,轻舟装点,如此富有韵味,幽美的湖水与山,常引三四百雅士会于一湖一山,从古至今都是难得盛况。无怪乎,南朝著名山水诗人谢灵运。“伐木开径”到台州,不顾劳累,连夜赶到章安求宿,以待饱览幽美而富诗韵的章安湖,而当时临海太守王琇竟误会“山贼”攻城。谢氏临行,曾邀王琇南下温峤,但安于现状的王琇不肯,而遭谢灵运作诗嘲讽,“邦君难地险,旅客易山行”。
章安湖
章安湖之美与章安八景相映衬,才构成其完美的景色。“八景”分别是金鳌怀古、蛎滩夕照、赤栏望雪、海门晚霁、西寺晓钟、九盘观海、东山秋月。八景浮动,湖光潋滟,交织成一幅美丽的图画。三国时吴尚书令陈化,孙权之子孙奋,晋代名士郗愔,成公绥都曾在临海为官,寄居章安,退休之后,宁愿终老于章安,沐浴在章安湖诗情画意之中,不肯离去。南宋的赵构、文天祥南逃,途径章安,无不为之吸引,不忘到此揽胜。还有李清照、齐召南、朱熹等名人都曾到章 安湖赏景,留下诸多史迹和诗词翰墨。
幽深、雅致的章安湖历数千年,由于海退现象的出现,湖水急剧消退,再加上明清以来人口的剧增,围湖造田,围海造田的增多,曾是碧波绿水的章安湖沧海桑田改变了模样,今在章安陈宅村附近的一湖——高河塘,可能是章安湖退缩后留下的影子,记忆中的章安湖早已是阡陌齐整的稻田、桔林,只是那如“九曲回肠”的回浦水,依然诗意盘居在章安腹地,注入椒江,它似乎是章安湖之灵,亦或是低吟晚唱昔日荣光。借咏叶丰《赤栏桥怀古》诗,“章安古名郡,晋代衣冠扬”,“湾环互轻舸,溆浦会经商”,潮头送诸舶,入境攒千樯”。留住心中那片永远的章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