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诗歌大赛开展以来,共收到全球来稿首,有位诗人向大赛投稿,其中不乏成名诗人。经初评委商议,有37位诗人入围,将匿名进入终评阶段。获奖结果将在11月11日晚上的莫干山国际诗歌节开幕式现场公布。
27号作品:还说乡愁(组诗)
秋日的乡村传奇
仅存的自然村,输给了高速时间。
荔林绝境,最终输给了最后一个死角。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并未意识到
杂货店和早摊给建筑史注入了
市井的陈旧味道,如果可能,
我倒也愿意一个地名配上好名声。
它潜伏的时候,每个人离它都很远。
秋日的古槐,反衬着更大的古榕,
随波涛提前摆脱神秘的友谊,
但交换落叶为时尚早。我假定我没有
浪费触摸墙上细微的凹痕的机会,
就可以纠正我犯过的错误。
它并非徒有其表。白石龙的正午
几乎不妨碍我用最好的眼光打量。
返往很多次,也不作新旧的对比。
即使音讯全无,我们不必忙于声称
这儿消失的地方从不使用漏洞。
这似乎很明显,遥远的距离
刷新了茂盛的波涛。另一方面,一大批
寂静不如我们身上的痕迹来得深刻,
仿佛只剩下这首诗最珍贵的真相。
旅程计划
铁轨加速了清晨的时间,就好像
你从未想过立春的痕迹在冬日看上去
比偏僻的河水显得醒目;或者,
你从未想过天空会露出破绽,隔着
一层玻璃,仿佛你和你都不在乎
紧挨那么近。有时,称它为立春,
倒不如称它忙着为你制作旅程中
飞舞的雪花,完美于你和一排排
掠过树影之间的互动,白茫茫一片
甚至连人世也陷入群山的深处。这意味着
你所说的很可能是对的,就像
更早先的睡眠最终压垮了树枝。
如果称它为返乡,至少它还有另一种
含义,倾向于你出没在比旅程的
更远中,直到你的更远出没在
比波浪还远的辽阔中,纠正了
你对它的偏见;回忆混杂在铁轨的金属
记忆,一直延伸到立春的案发,
其实你不必解释动物足迹
很可能是你使用过的各种面具。
比孤独还顾环,随着现场那陌生的
深度,不曾向命运隐瞒过一次疏远。
这也许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你从未想过你拥有的天空,不因湖水
参与倒影而避开永生的深渊。
烟花皆寂寞传奇
湖边的四周,它让我看见
梦一般的幽深,隐隐约约接住了嫣红。
而你只看见的却是时间的
一个紫绿瞬间,从一开始没有
辜负夜空的善意。沿着错觉的
本能,它稳稳绽放出小小的宇宙,
像是离你最近的秘密,照亮田园诗的
空远。此刻我比个人记忆更信赖
它的寂寞,哪怕世界还有另一面,
也不隐瞒它的堕落和原因,同时试探
你的反应,就像慧星的签名,
但不同于慧星向你推荐的对未来
眺望。有时,我将视觉的盛宴
比作比惊艳还神秘的美艳,就在
这一刻,更深入人性中的一个漩涡,
几乎完胜我们的弱点。其实,
夜空下的情形,不论如何假象,
始终纯粹于我们有可能比现实更虚幻的
生活。万古皆寂寞仿佛随着新鲜的
深度,沦为另一时间美妙的替身。
途经山村计划
此刻,下午为你准备好了
峰峦叠翠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
连同飞瀑插上白云的翅膀,至今尚未
降低比幽蓝更深的鸟鸣。
像是刚刚打过招呼,除了
山路婉转于比倾斜还倾斜,毕竟,
此处只接受唯一的班车,靠近
离你最近的是景致的倒影——
仿佛远离了尘世,给你带去
林木葱笼的静寂。几乎无需过渡,
皖南山中的下午已就足够久远,
一个秘密纵身,确乎比明清时期
更深入你的背影。有时候,
与其在初春信赖绿叶全部的孤独,
如果你愿意,不如恢复生命的
一种冲动,就像提前深受看不见的
雨中的启发。另一些时候,
如果没有记错,山村的途径自东向西,
比起你冥想时仿佛置身于云雾飘渺,
以此迷惑命运的回音。
山居传奇
有近乎荒芜的路,在守约的下午
有歧路的旧山水,必然走向它的遗忘性
我有无声的波涛,沿途推迟时间
迷惑于夏日的蓬松,以至于炎热
看起来像是温柔的暴力
古村落经过叠嶂之外的节奏,不仅涉及
坡度,宛若另一首诗,不与我们合拍
即使我们不缺乏表达
我拾起石头,试图掂量出黑暗
和遥远的启示录,这不同于他人的
对号入座,就像此刻,云朵擦亮了
本身的黝黑,必然的缓慢
有必然的沉默
在附近,旧山水带来新远方
观海观到一个完美的角度,以至于
我们不急于到达顶点
在有限的自由里,金毛犬一路
忠实于狂欢,比古老更占据我的
是风俗,仿佛大雨躲不过
陌生比喻的即临
我们不谈论庞大气势,甚至徒步
本身是风景,也许反向赞美是真实的
光线拖着孤独是真实的,有一个下午最惬意
类似的,层峦断壁连着
我们的筋骨
有词穷的残篇,田园从未错过落日
有不知去向的流淌,风从未错过不可探测的静穆
28号作品:冷的乡愁
一
一条路上的酒醉控制住安宁
且看今日,你说了什么话
你做出了什么事
尽汝所能成就了眼中人
你有希望,你有不良预感,你有贪恋心
操觚颓习,闲游荒园
早慧者的游乐岂是你我懂得
惜缘缘恐深,畏蛇蛇怜侬
光阴跃进,将所见之物变为灰白
在不在的地方
早睡者如经晚霞覆盖
玉色流驶且要呼唤蝼蚁
到手的美色难道是今日的?
二
且看那花妖狐魅,他们走漫长苦路
却只有着短暂的记忆与欺骗性遗忘
那一日,西湖漫碧,你要的
只是一个善心末死的年轻男人
诚然,善心与意志力、判断力及自我的衰弱是近邻
为何水漫金山?没有人是无辜的
勾留尘寰只有阶段性的理由,你不是
人中的某一人
有天下闲人便有王道乐土
你的乐土在哪里呢,为你的贪恋心
提供可靠的引导线
与其呼告,不如淫佚
与其简省,不如逸乐
这么漂亮的心魔
需要一个可以亲近的对象化的善心来支持平衡
三
她欢爱时闭上双眼,关上死去的前世
我看到这些,为这些的可能而尽我所能
哦,谈论她就是谈论我自己,我不是她的另外一个
她头脑中残存我的影像
我看见她身上升起花瓣肌肤
一个平庸的男子足可做到
他的眼睛结合了我的眼睛,在转动
天下尽乐土,何为久留兹
饥饿的恋人们将鼻子无限接近
四
这地方烟水明媚,都人游赏
他们从自己的身上跨过去,如鱼忘记了自己在水里
好和坏,对和错,喜和忧,爱和恨
这清净音哪得如此微妙
*神沈幽愁,鸟兽怀獝狖
现有的人道将不在你的呼吸之中
五
恋人们的睡榻安放在你的领地
你还能想起你可疑的乡愁?
你需要冷的记忆、冷的药
你需要冷的文艺
请恰到好处地迷恋自己而不损害其它
请面向失去——失去了手
失去具体的藏祸于人的东西
失去心脏中可与枯叶般配的禽鸟的飞翔
人有永在的他乡,为修炼自我的形体提供保证
因此,在可能的时间上,那曼妙之愁
远远长于一人短暂的一生
29号作品:乡愁,是一杯解渴的*药(组诗)
童年
梦,总像一列闷罐子车,焊接得天衣无缝。
铁皮哐当哐当,在清晨的薄雾里
醒来。身边,只有几滴泪,延续着
残留的梦境。父亲的微笑前一秒钟
依然清晰。放大镜里的一封家书
还带着温度,母亲的早餐已飘出江南秀气。
多年以后,当我失去梦想能力,
重复一个故事已然珍贵。自从离开家门,
父亲背负沉重的中草药符号。
为了多少家庭的树叶,可以高高悬挂在
青春的树上,他背井离乡,把对家的引力
拉扯到难以容忍的强度。
他是与每个季节争夺触线的荣耀吗?
不然,为什么连吝啬的家书都如此潦草?
每次回来,我都躲得远远,生怕他身上的味道
让我一年半载的思念都呕吐出来,
变成对他的憎恨,对每个病人的仇视。
然而,父亲终将在我毫不察觉中离开。
他让我学会将脚丫伸出厚厚的棉被,
将整整一个冬天远远抛在脑后。
少年
当咳嗽不再是邻家小伙伴的专利,
春天已无意间重复多次。我将茂盛的头发
一次次剪短,好让孤单的日子延长。
姐姐已经会写漂亮的书信,将温暖的语句
偷偷塞进青皮邮筒。有一天,
我甚至静候一个小时,试图等邮递员打开,
亲眼目睹思念有多么厚重。
母亲与姐姐的忧愁是否惊人地相似,
也像样板戏一样翻来覆去?当父亲偶尔
惊喜地出现在家门口,那一夜,我的梦便
特别奇异:阿庆嫂把胡传魁从水缸中救起,
胡传魁出于感恩,欲娶阿庆嫂为妻……
面对我的想象,父亲无法掩饰窃喜,
却将母亲的担忧衬托得入木三分。
第二天,父亲照样出门,除了带走一包熏豆,
顺带我潦草的字迹。我写着这样的话语:
“路灯的影子短了,又长了……”
母亲说,父亲爱书。他的每一页,都浸透着
汗水。等你们长大,纸张不再泛白,
但一定可以识别它的温度。
青年
父亲终于归来。他为我的婚礼送上萱草。
依然充满中草药的身躯,变得弯曲,黝黑,
甚至微笑一出现,就将我娇弱的妻子
脆化成婴儿,陌生靠在我肩头落泪三天三夜。
感谢遗忘,让我可以忘却记忆的青苔。
父亲的斑驳早已刻在我的平淡里。
当我犹豫,可不可以在一夜之间振翅高飞,
妻子的手总在模糊的晨曦中挥舞,
而父亲,一言不发,如同脚底坚硬的石街。
没有退路。这是父亲留在我笔记本上
唯一的词句。就像多年前他离开我们,
从不记得回头的场景。坐上西去列车,
我只浮现陌生的山民,瘦弱的炊烟咳嗽不止。
他们等待我的出现,在胸口画上红色的十字符号。
他们永不知晓,我的妻子大出血,活生生
将未足月的婴儿深埋进*土,
让我一辈子愧对白衣卫士的美名。
这以后,我每次将鱼籽从腹中剖出,
都像是将我未出世的孩子拉回人间。
中年
当我终于可以等待电饭煲里
飘出母亲久违的饭粒清香,以及
热气腾腾的母鸡,面上一层金*的油汤,
我才意识到,原来思念是多么厚重。
哪怕你再用力,也吹不散它的凝固。
没有了分离,乡愁显得如此一文不值。
单调,吵闹,冷战,如同唯心与唯物的较量。
我的路灯寻找背影,那些黑暗
将我的抱怨一再拉长,直到夜深人静,
没有一段路,可以延伸我丑陋的形体。
父亲依然将身子挺得笔直。其实他不知道,
矮小已使他不再崇高。母亲说,即使独处,
父亲也不再抽烟。这是他唯一省下的
出气机会。他怀念分开的日子,
至少还有一条直线,可以抵达思念。
第一次,我发觉落下的泪也是滚烫的。
原来父亲一直希望我是一只小鸟。他一定后悔,
因为归来,这只鸟再没有起飞。
老年
现在,我又把梦激活,常常在惊恐中
睁开眼睛,望着漆黑一片。我知道,
不远处,父亲在微笑,他保持固定的姿势,
不再潦草,不再窃喜。我相信,
我们为母亲洗脚,也一定有了中草药的味道。
这时候的乡愁,变成对一棵草,一滴露珠的
牵挂。它们轻轻摇动,将小小山坡装点得
简单而真实。正如我蹒跚的脚步,
需要用拐杖才能支撑起另一片天空。每看望一次,
都把老花的视力擦拭几遍。
夜间,我又躺在列车上。它不再摇晃。
呼啸的声音连贯得鼾声一样起伏。
我将一座山塞进梦里,将与一座山类似的固执
也塞进梦里。唯一拒绝的,是那包劣质的飞马香烟。
既然父亲下定决心拒绝,一定有憎恨的过去。
现在,我将过去统统烧掉。
孩子们,乡愁是一杯解渴的*药,
当你们学会浅尝辄止,便已经亭亭玉立。
30号作品:莫干山?游子(组诗)
离城
他们在灰色的丛林里赶路,
戴着同一款面具穿过钢筋铁骨,
这里轻易发现不了别的生物,
水泥和玻璃对此熟视无睹。
疲惫的黑蝉被一个热浪打落,
收起单薄的翅膀,庆幸自己跌到一棵树。
多少个黑夜和树下游子的脚步一样匆匆,
露水来不及发生。
哪一辈知了祖先曾说,
碧绿的江南拥有温柔的夏秋。
比如清风在莫干山的竹海里唏嗦,
一群绿蝉停靠桑园码头,
吸吮着朝露高亢地唱歌。
一串串五颜六色的笑容在绿莹莹的水里划过,
染上绿罩子台灯一样的颜色。
浪潮将颓靡的浮萍留在河滩,
汽船却把鲜活的他们送入清凉世界。
山月
不记得怎么醒的,
一双赤脚,站在这片白色月光里。
它从方形的窗户进来,
窗帘失踪了。
听,
山野间困倦的虫鸣,夜鸟已经入睡。
只剩下我和这个世界。
风里簌簌的声音,
竹林正在叩门。
呵,
这漫山遍野的银纱帐,
藏匿了多少窃窃私语?
那此起彼伏的竹海,
正倾诉怎样深沉的爱?
朝露在每一个角落里凝聚眼泪,
山溪潺潺得很远。
想来我正在梦中,
因为天上那一轮月,
有一张与世无争的脸,
将我所有的心事挂去天边。
看云
我在山下看别处的云,
人在哪里,云就在哪里,
像世间一颗一颗漂浮的心,
自以为高高在上,
又以为洁白轻盈。
一会儿孤芳自赏,
一会儿热泪盈眶。
我在山上看莫干的云,
人在门口,云就在面前,
像天上一颗一颗闪烁的星,
自以为低低在下,
又以为黯淡笨拙。
一会儿汇聚成海,
一会儿消散如雾。
竹林
等到日出看你亲切的叶,
碧玉一般的枝干雅士一般的节。
松软的*泥提起少年,
球鞋习惯避开笋尖。
你让山风叫醒了所有的同伴,
这如海的私语,
我不在的时候,
请不要吝惜说给别人听。
你
小小的我被裹在一团阴湿的黑云里,
大睁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除了抱紧自己,没有勇气期盼什么。
那样漫长的童年,
我只有过冬季。
有一天你忽然来了,
天空出现一颗温暖耀眼的星,
光明从缝隙将黑云万箭穿心。
太阳一般的笑容,桃花一样的眼睛,
远道而来的游子为我讲述青春故事,娓娓动听。
我在成长的单行线上前行,
16岁的年纪,带着一颗被你照亮的心,
像你一样去远方的城市旅行。
你在我身后越来越远,听说换了轨道飞行,
从没奢望你在我的故乡安定。
时间在我们的肉体上耐心地雕刻,
却将大部分记忆抹去,
只留下些许浮云一般的痕迹。
在最深的黑夜里,渐渐淡去的心光里,
有一粒种子隐隐约约地闪烁。
为了看它,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
碗大的伤口并不觉得疼。
原来是你,
你还在我心里,我怎么可以忘记?!
竹林边的小径上,遇见重逢的你,
就在我面前接过我的心装回我的胸膛里,
依然然痛如刀绞。
第二个16岁,我们成了同乡,
你从来就是阳光,不是云,
多少个感恩都不够赞美这一天的太阳。
31号作品:六月(外一首)
垂泪适他乡,忽如雨绝云。
——傅玄
雨中翻开一本翼苗般珍贵
的小说,我看笔端落到后面
都是由盛而衰,热闹至冷清,
有情而菩提,我竟哭了。
美丽的*昏景色,飞鸟敛翮
从松林衔来昨夜惊涛,降落我的窗台
人境中的陋室,像耀异的丹葩
微烁,暗中的我怎样守护……
还没想过“离开”这个命题,
这里的夏,舌苔的馀味上没有雨,
明晃晃的光,把人掷向活泼泼的街上。
在月明的夜,尽量收拾像行囊一样的
触觉,所有的。现代的人像古典时期一样
感时伤事,有时,我也敏感脆弱得像雨。
九月
读完几篇雪莱和济慈,我感到
一丝甜腻,就把这无法形容的美人
丢下,来到窗前默想一直以来的感受。
零星地,有人走过,太远
以至于看不清那些欲望的脸,
他们也在被更虚幻的荧屏喂养,
而学不会虚构。也许那个人说的对
整座城市就是那颗迸发红玉香醪的石榴
要进入它的结构,需训练一种美的理性。
这种新生般的生活,让我
多次想重返少年时的困惑,
我曾和许多人遇见而交谈,
却一再地因表面的伤害跌倒。
我的父母,祖父母,也不是没有被烙下
无法诉说的历史的沉疴,
现在,我宁愿相信
他们之间的爱过剩,
只是还没进入各人的体内,
还像幽灵般在身外游荡,每个人
的“弗兰肯斯坦”,
若能在笔下建造,该多好呢
32号作品:童年往事
药店
那年暑假,槐树叶绿得不要命
每天我都去霜子家药店和她玩耍
每天,总有青年们来买注射器
话不多,步履匆匆
除了注射器,他们的目光
不触碰其他东西
有时流浪儿替他们来买
最小的七岁,黑瘦的手臂上,针眼斑斑
霜子说他没有名字。她在抽屉旁找补零钱时
我别过头,专注于
三档式落地风扇,卷起的满屋子中药香
恍惚、迷人又清凉
一天清晨,在去药店的路上
半条街的人围堵在巷口
一位满头霜花的母亲跪在中央
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一双手,已在地上捶得血肉模糊
像两团捣得稀烂的柿子,滴着窒息的浆汁
别人拉她起来,她却挣扎着向下
仿佛要寻找疗伤的地缝
用额头将地表撞裂
咚……我的脚底震一下
咚咚……连震两下
咚咚咚……漫长的回声,盖过号啕和警笛
透过人群,我看见
她的儿子,昨天还出没于药店的瘾君子
尸体与流浪狗无异,僵硬的身姿
出卖着母亲最后的尊严
那天药店的风扇坏了,还好风吹起口哨预习秋天
门外的槐树叶沙沙作响
我和霜子下五子棋
我说:“那个眼睛像牛一样的人死了。”
“我早就晓得,”她拈出个双三,“一看他就活不长的。”
霜子比我大一个月,从小帮父母看药店
能分辨出瘾君子的样貌,预测其寿命
下午四点,我们用彩色塑料管编五角星
雷阵雨刚过,来了一副新面孔
“买一支注射器,”他说
……
霜子在她儿子满月时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