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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冬天的周末没多少地方可去,要好的几个朋友便相约去游天女木兰小镇。说是游览,但因为防火、防疫,山是不让爬的,各村也设有检查站,不允许随便出入,于是我们象征性地在景区转了转,就早早谋划上中午饭了。吃什么好呢?驴肉吧,一则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驴肉那是相当好吃;二则吃驴肉长驴脾气,人变得执着倔强了,精气神才足、抵抗力才强。
来时走的祖山路上,途中有一个叫山羊寨的村子,别看村名叫山羊寨,村口那家专门做驴肉的小店却是远近闻名。去吃过的朋友打了预定电话,我们也掉转车头即刻前往。可能是处于今年这样的特殊时期,也可能冬天不是吃驴肉的最佳时节,居然没什么去吃饭的人,难得的清静,饭店成了我们一行人的专属,人家举全家之力忙活我们一桌。
等待开饭的间隙,我们决定去附近的山上转转,也算美食、健身两不误。沿田间小路七转八拐,一路朔风相伴,冬天的山野人迹罕至,也不见牛羊之类的家畜,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鸟儿盘旋飞过,留下啾鸣婉转。收获后的田地一片空旷,让视线变得无限高远。近看,散植于田边地头的老树兀自挺立,几乎每棵树上都有至少一个鸟巢,想来还是山乡的环境更好一些;远望,静默于蓝天下的山山岭岭格外冷峻,每一块岩石、每一棵树木都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
俗话说看山近、走山远,看上去山近得就像在我们眼前,可走起来,却好一会儿才到山脚下。四下寂寥,山风更劲,在这个隆冬时节里,除了山上的油松呈现深沉的绿色之外,再难见生机,昔日的飞红流翠变成衰草枯叶,掩映着一条千踏百踩而成的山路蜿蜒向前,通向未知的大山深处。
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不打算继续往上走了,就站在一棵干粗冠大的老树下稍事休息。树叶落尽,看不出是什么树,我们中有说梨树、有说栗树,也有说核桃树的,最后才凭地上残存的梨子断定是梨树。友友说别白来一趟,就让我们诗意一把,在满目萧瑟中想象那一树梨花吧。他还说,以我的文字功底,说不定又能写一篇满园春色呢。
我不想辜负朋友希望,于是用心观察四周山野之冬景,看从哪儿做切入点来写一篇文字。仔细看那棵梨树,至少有上百年树龄了,这是一种当地常见的传统梨子品种,名曰安梨。安梨个儿大、耐储存,产量也比较高,在河北省燕山山区及东北中南部地区广为分布,但因其外表粗糙、皮厚,刚下树时肉质粗、口感酸涩,如今已很少种植,现存的多为这种几十上百年的老树。别看安梨的卖相不大好,但经存放后通体金*、果肉*白,吃起来脆爽多汁,尤其解腻杀口,深得我个人偏爱。我觉得这才是梨子应有的味道,而不像现在的某些品种,好看是好看,但除了甜没啥滋味。
大面积见这种安梨树是在官场的梨花节上,有“梨乡”美誉的青龙县官场乡就盛产安梨,几乎每年的4月中下旬,我都会去官场赏梨花。说起官场,我自然想到了文友“一树梨花”,心中也就有了这篇文字的题目。记得那是年,官场第一届梨花节盛大开幕,我们应文友“一树梨花”的邀约前去赏花。很顺利地在高速出口与早已等候的“一树梨花”汇合,之后他带着我们走一条漂亮的盘山路向目的地进发。
车子一开进那个叫做头道窝铺的小村,瞬间被漫山遍野的新绿洁白所震撼,那一棵棵、一排排、一片片梨树风姿卓约;那一朵朵、一簇簇、一树树梨花洁白如雪。“一树梨花”跑前忙后,带我们连走两条梨花沟,一边欣赏“梨树王”、“状元树”、“赛花点兵”等景观,一边讲解着和梨树有关的传说故事,我就是那时才知道这种原本叫做酸梨的梨子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安梨”的。那一次梨花节之行收获多多,不仅加深了彼此友谊,定格住很多早春四月的梨乡美景,还大大涨了知识,会背了好几首写梨花的诗词。
认识“一树梨花”是在网上,这也是我唯一一个从虚拟走进现实的网友,巧的是,“一树梨花”组织的一小撮爱好文学的网友中,有几个是我早已认识的人。基于相同的志趣,我们相处得特别融洽;基于走进了现实,我们来往得比较密切。“一树梨花”因为大我们几岁被公认为兄长,他也名副其实,非常热心热情,是文友活动的召集者,每次都把我们的行、游、玩、吃安排得妥妥贴贴。
可能是思想上有更多共鸣的缘故,我和“一树梨花”很聊得来,话题也不仅限于文学,还涉及工作、生活。我们虽然一两年不见一面、三五月不联系一次,但遇到人生难题时,往往一个开解、一句点拨,就能让彼此豁然开朗。兄长钟爱梨花,这也是他起名“一树梨花”的原因,他跟我说过,“看梨花,能让人真正懂得什么是生活、真正明白什么是纯洁,而我们的生活正需要这样的纯洁,人与人之间更需要这样的纯洁。”是啊,他说得好!人与人之间如果都像这梨花一样简单、纯洁,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恩恩怨怨、纷纷扰扰的事情发生了吧。
冬天将尽,春天还会远吗?隆冬的山野虽然有些萧杀,但正是这个沉思的季节孕育着美好春天。我伫立在冬季的风中没有感觉寒冷,因为思绪早已飞扬成春的勃勃生机,因为那一树梨花早已盛开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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