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红周刊的邀请,相信受邀《红周刊》新春寄语的投资精英,不少会从投资科学角度去探讨投资机会。笔者就从投资艺术的角度和《红周刊》的读者做做交流。
投资是科学与艺术的结合。投资的科学指的是宏观大势研判、行业和企业的基本面研究、估值这些可以“计算”的方面;投资的艺术则有关于认知及心性。这两方面同等重要,但是在投资实践中,很多人更注重科学的一面而忽视艺术的一面,导致出现一些不该发生的悲剧。
买卖一只股票看起来简单,背后却是步步惊心,因为到处是人性的陷阱。尤其是进入年以来,市场又进入了阶段性调整。
检索投资史,我们不难看到,成功的投资家往往也是认知及心性的大师,比如沃伦·巴菲特、查理·芒格、约翰·邓普顿等,而曾经一时辉煌,后来却一败涂地的投资家往往不是败于科学,而是败于认知,比如著名的华尔街股票作手利弗莫尔以及由多名诺贝尔奖得主组成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甚至连牛顿这样的科学巨匠也在股票投资中巨亏,最终发出那句著名的浩叹:“我可以计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却难以预料到人性的疯狂!”
我们每个人的认知和心性是由我们基因进化的进程所决定的,它们在人类先祖时期就已经基本成型,历经数万年而不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问题是进入现代以来,在科学和器物的层面,人类文明已经出现了爆炸式的增长,我们所处的生活环境与我们的先祖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也就是说,在自然选择进程中形成的认知显然与我们生活的现代环境造成了严重的错配,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我们的身体已经处于二十一世纪,但大脑还停留在丛林社会,这无疑极大地阻碍了现代的我们走向真正的成功以及长久的幸福。
股市是人性的放大器,无论贪婪还是恐惧,种种认知的缺陷都在其中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无疑是成功投资的大敌。那么到底有哪些认知缺陷在误导我们的投资行为呢?
概括起来就是:过度乐观、贪婪与嫉妒、急于求成让我们追涨;禀赋效应、锚定效应让我们失去变通;损失厌恶(及其它的两个“兄弟”被剥夺超级反应、无为综合征)让我们深度套牢;过度恐惧让我们杀跌出局;线性思维、盲目从众、故事思维在整个过程中推波助澜;黑天鹅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德不配财可能让我们人财两空。
要想战胜人性的弱点,需要逆人性本能而为之。巴菲特的“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便是逆向思维的典型应用。索罗斯更是洞悉并善用人性弱点的大师,他有一句名言:“世界经济史是一部基于假象和谎言的连续剧。要获得财富,做法就是认清其假象,投入其中,然后在假象被公众认识之前退出游戏。”通俗地说就是识别泡沫,参与泡沫,然后在泡沫破裂之前离开泡沫。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巴菲特和索罗斯那样精准把握人性,所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如果心性修养不到位却以为能够操弄人性弱点,不仅占不了便宜,还要吃大亏。
如果一时间无法战胜人性的弱点,也可以采取暂时避开的方法。那便是老老实实地回到价值投资中去,从企业的基本面出发,去寻找那些真正具有成长性的,能够穿越市场的短期波动甚至穿越牛熊的好标的。巴菲特说“与其杀死*龙,不如避开*龙”,从这个角度说,价值投资是真正能够带领我们穿越人性的迷雾抵达收益彼岸的正道,也是应对不确定性的敬畏之道。当然,两种方法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正如重阳投资创始人兼首席投资官裘国根先生所言,未来在投资界取得类似于今天巴菲特和索罗斯这样量级的人物,可能属于价值投资、行为金融甚至金融工程的跨界立体化实践者。
具体到实际操作,就因人而异了。投资是认知的变现,也希望投资人在虎年,认知水平能够再高。祝福《红周刊》的读者,新年快乐,投资长红。